第05章 灵识之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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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月殇晨站在山巅俯瞰下方,脑海里正在进行头脑风暴。该怎么办?

这些灵识变异者的出现既然不是巧合,那一定存在原因,而无论原因是什么,有两点是北月殇晨需要注意的。

第一,灵识变异者出现在相距较远的两座岛屿上,大概率说明不是个例,说不定其他岛屿,甚至蓝域大陆上也有类似情况存在。

第二,从之前在异人岛的情况来看,与这些灵识变异者有过接触的正常人,也有可能变得跟他们一样,这说明他们的状态具有传染性。

现在想来,虽然之前异人岛上有大量异人的尸体,但与他最初探知的数量相比,略有差异,而以他对蓝域高层的了解,前来收拾残局的风元素裁决者应当会抓几个活体回去,交给专人研究。而一旦他们处理不当,极有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。

灵识一直以来都有至高奥秘。

虽然蓝域也有裁决者级别的强者在研究灵识,但自始至终没有太大的进展,现在自己有灵识宝珠在手,说不定可以率先洞察内情。

"抓一个来研究研究?"

北月殇晨的脑海里产生这样一个念头,可紧跟着他又觉得这样做太冒险,不如回到蓝域,去研究被风元素裁决者带走的异人。

可是,万一因为多次实验失败,异人已经死光了呢?又或者灵识之疫已经引发灾难了呢?

"不行,时不我待。"

北月殇晨迅速做出决定,至少抓捕一名异人,然后返回木筏上研究。异人们的身体和灵识状态极差,而且有不少落单的个体,抓捕应该不会太难但为了保险起见,北月殇晨选择在晚上行动。

北月殇晨作为一名黑暗元素操纵者,黑夜是他交情最深的"伙伴"。心里有了计划后,北月殇晨便退回到山巅平地,盘坐在地面上,开始静静地修炼起来。

空气中,黑暗元素如同一缕缕黑烟,钻入北月殇晨的皮肤里。

夜幕降临,群星璀璨。

腥咸的海风掠过北月殇晨的鼻尖,令他悠悠醒来。睁开眼睛后,他撑身而起,几步走到悬崖边,望向下方密林。

入夜后,密林中黢黑一片,看不到任何东西,但那是对正常人而言。

北月殇晨是一名四阶元素操纵者,而且是天生的黑暗元素体,在他的眼中,在最深沉的黑暗中与在正午时分一样,无物可以遁形。

在悬崖边站了片刻,北月殇晨选中一个落单的目标,也不犹豫,双臂一展,猛地一跃,跳下悬崖。

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,北月殇晨本该直坠崖底,可夜极深,无处不在的黑暗元素被他凝聚在身体周围。

缠绕本是四阶攻击性黑暗元术,此时反倒像是一个辅助性元术,借助浓郁的黑暗元素,托着北月殇晨的身体向下方密林中飞去。

不多时,北月殇晨便稳稳地落在地面上。

密林中,树冠遮天蔽日,满天繁星洒下的星光不能透入一丝一缕、地面上到处都是枯枝烂叶,稍不注意就会踩出脆响声。但北月殇晨双脚落地,如同落在了一张地毯上,无声无息。

北月殇晨降落的位置离那名异人很近,他没走几步路就来到了异人的身后。这名异人有三阶自由者的实力,但由于其灵识处于疯狂和混乱的状态,如果正面与之厮杀,甚至会让身为四阶操纵者的北月殇晨觉得难缠,可是,背后偷袭又是另一回事。

北月殇晨在三阶异人身后站定,屏住呼吸,整个人融入黑暗中。

只见他伸出双手,黑暗元素之力狂涌,形成一件斗篷披在三阶异人身上,紧跟着,斗篷紧缩,将三阶异人四肢收拢,牢牢束缚住。

捕获异人成功后,北月殇晨没有犹豫,第一时间按计划路线撤离。

黑暗如同一个抬轿人,帮他将三阶异人运送到岛屿另一端的沙滩上。他将三阶异人放置在木筏上,随后乘木筏离开这座岛屿。

没多久,北月殇晨就远离了海岛。这时他才彻底放下心,不怕异人们之间有特殊的感知、联系方式,即便有,大海也将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阻隔。

此时仍是深夜,北月殇晨处于一天中的巅峰状态。

他如法炮制,来来回回又捕获了四名异人,等到天蒙蒙亮才再度开始远航。连续五次冒险后,北月殇晨有些疲惫了,但他并没有休息,而是直接开启灵视,被他命名为"异人一号"的不规则扭曲状灵识立刻呈现在他面前。

北月殇晨前前后后、左左右右仔细观察片刻,发现这名异人的灵识不是完整的,而是有不少的缝隙,仿佛由多个灵识拼凑而成。

这不大可能是自然产生的,极有可能是人为的。

"蓝域人吗?"

北月殇晨脑海里冒出了许多名字,全都是那些众所周知的研究灵识的蓝域强者,但以他们表现出来的脾气秉性和价值观来看,他们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。

最主要的是,他们应该没有这种能力。

"那会是谁呢?"

北月殇晨有些忧心,这可是涉及灵识的危险行为,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灾难。因为缺少足够的信息,北月殇晨推断不出更多的东西,于是低下头继续研究。很快,北月殇晨就发现异人一号的灵识不是一直散发着微弱的乳白色光芒,而是每隔两分钟就会散发一次红色光芒。

红色光芒大放的时候,北月殇晨心里有些不自在。

由于异人的灵识状态具有传染性,北月殇晨一直避免和他有直接接触,可屡次

被红色光芒照射并产生不适感,让北月殇晨意识到了什么。

看了一眼右手掌心的灵识宝珠,定了定心,将它稍微放远了些,然后

静地等待。

几分钟很快过去,当异人一号的灵识再度绽放红色光芒的时候,北月殇悬眼前

顿时浮现种种幻象。

幻象内容纷乱不堪,似乎是许多人一生最阴暗记忆的混合体,因为过于混乱驳杂,北月殇晨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。

与此同时,他的双眼变成红色,理智逐渐消失,心脏加快跳动,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。

因为早就预料到这一刻,北月殇晨在察觉到不对劲的瞬间,强行向灵识宝珠所在的方向跑出几步,紧跟着,北月殇晨的眼睛和理智飞快恢复正常,眼前的幻象和身体的不适感也消失不见。

不过,好半晌过去,北月殇晨急促的呼吸才恢复平稳,心跳速度也恢复正常。至此,北月殇晨几乎可以确定,异人那诡异的灵识之疫是因为两分钟一次的红色光芒。

他先前之所以只是有些不适,完全是因为灵识宝珠的保护,而一旦失去其庇护,他也不是什么免疫体。

"也不知道这红色光芒的强度怎样,可以传染给什么境界的人,被传染者又有着怎样的传染性。"

北月殇晨非常担心前往异人岛的那位风元素裁决者,害怕他的灵识也被传染。要知道,最弱的裁决者也是七阶强者,其疯狂状态下的破坏力不是一到三阶的自由者可以抵挡的,因此北月殇晨想即刻返回蓝域的心情也越发迫切起来。在之后的返程中,北月殇晨继续研究异人,他发现将灵识之力注入异人体内,竟可以大大缓解异人的疯狂状态。

甚至,在他开启灵视的眼中,那拼凑而成的灵识似乎有合而为一的趋势。可最终,无论北月殇晨注入多少灵识之力,都没能真正将异人的灵识修复,使得异人的疯狂状态反弹,变得越发严重,导致北月殇晨难以控制,只得借着夜色将异人一号的身体连同他的灵识一起毁灭,免得落入海中后传染给海洋中的生灵。

接着,北月殇晨开始研究异人二号、异人三号、异人四号,一直到异人五号。研究结束后,他发现最初的传染者和后期的传染者之间存在着极大的差别。最初的传染者,灵识有缝隙,如同拼凑而成。而后来的被传染者的灵识则是完整的,正处于缓慢分裂的状态。

相比起把前者的灵识拼凑起来,使其合而为一,阻止完整的灵识再度被传染并进行修复要简单许多,北月殇晨差一点就成功了。

只可惜样本异人被感染的时间过长,本身位阶低,抵抗力也比较弱,所以,北月殇晨最后还是失败了。

不过,经过五次尝试,北月殇晨可以断定,只要感染时间不是太长,本身没有严重创伤或疾病,以被传染者灵识分裂的速度来看,应该都可以被他治愈。

像裁决者那等强者,灵识分裂的速度还会更慢。怀着极大的信心,北月殇晨继续踏上回归之路。

一天半以后,北月殇晨终于见到了一艘船,这是他从异人岛离开后看到的第一艘船,他的心情忍不住有些激动。他忙转换方向,加大黑暗元素的推动力,十几分钟后便赶上了这艘船。

这是一艘拖网式渔船,渔船上有两名身穿黑色鱼皮衣的渔夫,从年纪上来看,这两人应该是父子。

父子两人远远就看到北月殇晨乘木筏而来,于是停下船来,在原地等候。北月殇晨登船后,两人立刻态度恭敬地行了礼。

"参见自由者大人。"

这两名渔夫年纪大的有四十多岁的样子,额头布满褶皱,裸露在外的皮肤因为常年风吹日晒,显得又干又黑;年纪小的则只有十七八岁,但从黝黑风干的皮肤来看,也是一个"老"渔夫。

"不必多礼。"北月殇晨忙走过去托住年长渔夫的双手,道,"是我该谢谢你们停下来等我。"

"举手之劳而已。"年长渔夫一脸憨厚的笑容。

一旁年轻的渔夫则偷偷打量着北月殇晨,似乎很好奇。

北月殇晨可以理解他的好奇。蓝域不似法域,人人都可以觉醒成为执法者或守序者,蓝域只有天赋出众者才能得到元素使的认可,成为一名自由者,其余人终生只是普通人。

"看你们还没打到什么鱼,你们出海时间应该不长吧?但我有急事需要返回夜琴城,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帮忙?如果可以的话,我愿意支付你们五金币作为报酬。"北月殇晨道。

夜琴城是蓝域西部一座临海城市,由于大灾变后,每天一人夜那里近海的地方都会响起动听的琴声,因此被称作夜琴城。

夜琴城沿海村落的市民大都是渔民,每月出海五六次也未必能赚到五金币,所

以北月殇晨出的价绝对很公道。他本以为两名渔夫会兴高采烈地答应他的请求,可没想到的是,两人闻言后,面露惊恐之色。

"怎么了?"北月殇晨觉得不对劲。

"大人是从海上来的吧?您还不知道,夜琴城出事儿了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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