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祭奠逝去的千年

人，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。

哭和笑的转换，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。

就像现在，听到陆不弃的话语，前面还哭得稀里哗啦的苍穹雨蝶，骤然止住了哽咽声，同时眼泪也仿佛能够倒流一样收住了。

“啊……”

这个惊呼声有种很古怪的停顿，似乎苍穹雨蝶还有些没回神过来。

不过很快，苍穹雨蝶惊喜地拉住了陆不弃：“那他人呢，他人呢？”

“别急……”陆不弃沉声应了一句：“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，你得有个心理准备！”

苍穹雨蝶心头不由又咯噔了一下：“什么事？是不是候天出事了？”

陆不弃点了点头：“是的……我找到他的时候，他和鎏祖已经斗法了很久，我虽然救下他来，但是他现在情况还不是很好……”

“他在哪？”苍穹雨蝶不由又带上了哭腔：“是不是在你的鑫罗雷狱中？还是灵胎胚盘中？快带我去见他……”

“丫头，你别慌，我已经找到了解救他的方法……”陆不弃说话间，却也命令烈焚将众人都直接拖到了鑫罗雷狱中。

虽然候天因为融合九阳祖神玉而外貌有了很大的变化，但是苍穹雨蝶还是很笃定地认出了他，俯下身去，想触碰一下候天却又但是伤害到他，只能求助地看向陆不弃：“叔父，他到底怎么样了？”

“我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楚，回头我在路上跟你说……你也不用太担心，我一定会把他救过来的，我保证。”陆不弃郑重承诺的，这也是对自己的承诺。

“候天……”苍穹雨蝶轻轻地触碰了下候天那依然布满火鳞的脸，感觉到哪异于常人的体温，不由心如刀割，泪流满面。

洛水蹲下身子，搂住了苍穹雨蝶：“傻丫头，别担心……不弃不是说了么，他保证会救活候天，到时候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大男人！”

“是啊……雨蝶，他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洛英虽然心头吃味，可是看到苍穹雨蝶用情如此之深，他却也没有龌蹉地想要诅咒候天。

也就在苍穹雨蝶的情绪渐渐平复时，洛水抬头看向陆不弃，眼中是满满的柔意包裹的好奇：“不弃，你这十一年到底去哪了？到底经历了什么？”

陆不弃轻笑：“这事说来话太长了，我先祭拜了大哥她们，我们上路了再说。”

洛水柳眉轻挑：“上路？你要赶着去……救候天么？”

陆不弃重重点头：“我刚从天地海过来，并不知道你们在这里，只是路过这里而已，打算顺路祭拜一下大哥她们再走的……”

洛水恍然：“我们也是过来祭拜她们的，今日正是凌天长老她们的祭日。”

陆不弃心头恍然，心头也更为释然：“这样正好，可以陪大哥她们喝一杯，也省得他在九泉之下还念叨我。”

就这样，陆不弃又出了鑫罗雷狱。

找到了云穹凌天的坟墓，陆不弃心头唏嘘间，单膝跪了下来，并取出了一坛子酒。

“大哥，好多好多年了……”

这句话一出，陆不弃微微有些出神，握着酒坛的手悬在半空中好久好久。

洛水有些错愕，想要开声惊一下陆不弃，这个时候，那个一直跟着陆不弃的中年文士突然伸过手拦了下她。

洛水诧异地看过去，这才反应过来，陆不弃还带着一个人。

除了感觉这个人很是有些面善外，洛水还能感觉到，这个人很强大。

梦皇轻摆了摆手，做噤声状，同时以法力间隔着声音说道：“他在平息千年时间带来的隔世感……”

没有经历千年孤寂的人，永远不会知道这么长时间对于一个人的心理的影响，是一个什么概念。

可以说，如果不是刻骨铭心的记忆，是很容易遗忘掉的。

恍若隔世，这词可不是苍白的。

“千年！”洛水惊诧出声。

洛水等人听到了也是惊疑地看了过来。

“是的，洞天十一年，可地父龙眼中已过了一千一百年……”

“不弃他为了恢复修为，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，用魂劫之术进入了死魂之地，经历了灵魂千年的历练，方才修成正果，灵魂重生……”

“啊……”洛水惊异捂住嘴巴，身子剧颤着，豆大的泪珠滑落。

她突然发现，十一年，看似沉重的等待，跟陆不弃所受的苦难和煎熬相比，那真是微不足道。

那一千一百年，陆不弃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无奈，洛水都难以想象，她只知道，一琢磨这事，她的心好疼，好疼。

原来，她所担忧的一切，跟这个一比，都变得是那样的轻巧……

洛英等人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，她们根本想象不到，用魂劫之术进入死魂之地，经历灵魂千年的历练，到底是什么概念。

“……真的好想你……”

这个时候，陆不弃哽在喉咙半天的一句话，终于破喉而出，一行英雄泪从陆不弃的左眼滑落。

陆不弃仰头，狠狠地灌了一口酒，然后哗啦啦倒了一溜在墓前。

“大哥，我一直相信，你就算离开了这个世界，在其他地方一定也会过得很好，成为了不起的人物。而走了一趟死魂之地，我更坚定了这个想法……唯一的遗憾，就是无法亲眼见到你在他处的辉煌……”

“而你，也很难见到我们这边的辉煌……”

陆不弃又仰头灌了口酒，同时再次倒了一溜酒出去：“我想，你在那边，必然也在相信着我们会创造辉煌……”

“知道你到了新的世界，有了新的伙伴，恐怕也有孤单的时候。原本该多跟你说会话的……不过，我心里头记挂着事，就不能总陪着你唠……不过回头，等我处理了一些事，再印证了一些情况后，自然会再回来陪你喝酒的……”

“或许……那个时候，我们就不仅仅是以兄弟的身份喝酒了，可能要改口为……亲家了……哈哈……”

狂笑过后，陆不弃先倒了小半坛子酒在墓前，然后再仰头将另外半坛子酒一饮而尽。

“诸位萝闵岛的战友们，你们且在此安歇，待我们彻底推翻神殿，整顿了这个世界后，再来跟你们叙旧。”

寥寥几句话，却是舒缓陆不弃压抑许久的内心，陆不弃发现，他的心，轻松了不少。

“不弃……”洛水的眼睛红红的，走到陆不弃身旁，依偎着挺立如松的陆不弃。

“嗯，好了……”陆不弃轻笑：“你们如果没什么事，就跟我一起去阴灵天海吧！”

“自然是一起去！”洛水此刻，是不想跟陆不弃分开半步。

洛英却是在旁说道：“姐夫，我和风暴她们就不跟去耽搁事了，我带着大家先回龙门，也正好将你回归的好消息告诉给大家，我想大家一定会很振奋的。”

过了十多年，这洛英明显成熟了许多，陆不弃点头间，看向他身后龙门诸人：“也好，那地方情况特殊，大家人太多了，也容易出事。你们就跟随洛英，先回龙门。”

包括雷云风暴和土露小蛮等人在内的诸人纷纷凛然应命。

“门主，那我们就在龙门恭候您的回归！”

众人下拜后，也就在洛英地带领下先行离开了这假灵守命阵。

待到众人离开，不算上海在鑫罗雷狱中陪候天的苍穹雨蝶，陆不弃三人也离开了这假灵守命阵。

在安放好洞晶石，将假灵守命阵重新沉入地底后，陆不弃这才看向洛水和梦皇：“你们可有互相认识了？”

“交流了下……”洛水笑道：“但是如此尊客，我不敢冒昧相待，就等着不弃你介绍呢。”

作为多年身居高位的洛水，很多礼数是懂得的。她看得出梦皇这人来路绝对不小，自己男人没有发话前，绝对不会冒然进行太深入的交流。

陆不弃轻笑：“洛水，你不用太客套，这是梦皇……是不离和不悔的师父，也是我最尊敬的长辈，你就唤他一声……梦师吧！”

洛水闻言，肃然起敬：“洛水见过梦师，之前有不知您身份，未曾施礼，轻海涵。”

洛水却也微微恍然，明白刚才为什么她会觉得很面善，原来是因为她有见过一次梦皇的遗体。

既然反应过来这个问题，洛水自然很是疑惑，这梦皇明明是个死人，怎么又活过来了呢？